曹夢文在這自己新修的亭子裏站著，看著晶瑩剔透的冰晶結在水面上，回頭問曹遐：“他是怎麽賺那麽多的銀子的？”

曹遐也小心踏著冰走進亭子裏，只說：“黑市”曹夢文便明白了小三是怎麽做的。

他心底裏佩服，能把長水的酒控制的不多不少也是他的本事。

“東家我覺得小三更適合當這個長水的掌櫃的。”

曹遐說這句話是真心的，他心底裏說敬佩小三的，光對縣城以及附近的長水控制，甚至那些夥計都不知道有一個曹遐，更不要說是曹夢文了。

既然曹夢文知道了，索性就攤開來說了：“那邊除了我們縣城，其它地方的人都知道小三，不知道曹遐更不知道曹夢文。”

曹夢文聽後疑惑的看著曹遐，問：“有這種事？這店規不是寫的清清楚楚嗎？”

曹遐嘆道：“店規在小三管轄的那裏是放在最顯眼的地方的，但也是他們那裏最不店規當一回事的。”

“這怎麽說？”曹夢文還特意以金字在最後面寫了“店規”，以提醒大家好必須要放在心上。

“小三大意了，在那麽多的銀子影響下，或故意或無意都會把規矩忘掉。”曹遐的話說出來，看著曹夢文，只等他的決定。

他早對小三的事有了意見，但他是曹夢文兄弟的兄弟，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開口的，既然曹夢文問了，就不能不說，還不能把小三得罪，只能實事求是。

“小三還是太著急了，我去見見施安吧！早先前說要入股長水的股份，我說考慮一下，這一次不得不那麽做了。”

曹遐心裏道了一聲“果然”，曹東家還是要留著小三，但又聽他說：“小三沒有磨練性子，便帶到南方。”

“您先前說過，我會寫信給他盡快安排人的。”曹遐自然想要讓小三的才北方的長水離開了。

至於南方，他明白曹夢文不可能交給他，最多只是再做大掌櫃，具體負責的人一定是李順嘴，甚至要把南方所有的生意都交給李順嘴。

曹遐對李順嘴毫無怨言，這短短一年的時間，整個生意蒸蒸日上，甚至說要趕超幾家大戶也用不了多少年。

“前南方的事你也要安排，這北方的生意我要讓嫂子管著，不然不放心。”

曹遐點頭，隨即說：“我醒得了，大少奶奶心思多，不怕別人要對付我們。”

“小三那裏我要嫂子的侄子去，叫長生，聰明，也能按照我的心意不那麽讓長水囂張跋扈。”

曹遐遲疑了一下，試探著問：“那些老人會不會不服氣？”

“什麽不服氣，那裏怕是很快連銀子都不過我送來。”

曹遐尷尬的笑了笑，這件事怕是有他的責任，小三任意妄為的確是他的縱容。

想到這裏便慚愧，只能不說話，卻聽曹夢文問：“歐陽青那裏怎麽樣了？”

“生意勉勉強強，都是一些酒樓來買，今年七月份結賬便能知道，薛掌櫃到底如何那個時候也能看得清楚。”曹遐說完，卻不明白曹夢文為什麽要問他酒屋街的生意。

“知道了。”曹夢文說完，看到許觀臺和李順嘴都來了，便先行從冰面上離開，曹遐怕冰面上撐不住，便等了一會才晃晃悠悠的過去。

曹夢文拉著眾人在屋裏坐下，說：“一年這就匆匆忙忙過去了，我和曹遐只等你們來，一起說說話，平日裏也見不到。”

李順嘴笑道：“東家現在曹遐和許觀臺都忙了起來，我們的生意也越來越好。”

“是啊！東家生意好了，大家夥過年也有一些富裕銀子。”許觀臺說完 便掏出倆個金鎖子，說：“這個給倆個夫人的孩子的。”

曹夢文遲疑了一下，接過，笑說：“你們除了李順嘴還都是光棍，索性就趕快成親。”

“拿有這個時間，明天來往的客人也多，顧不上。”曹遐說完，看著曹夢文手裏的金鎖。

“我與你們二人說，除了許觀臺，你爹要出來了，我也不好說什麽，曹夢文你一定過年給我娶媳婦。”曹夢文命令道：“不然去南面大家夥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。”

“東家這匆匆忙忙的去哪裏找個願意嫁給我的？”曹遐嘟著嘴，目光往外面四處看。

“你見過小三的妹妹嗎？”曹夢文突然腦海裏冒出來一個丫頭，她勤勞，樸樹。

“見過的，她還小，我覺得……。”曹遐委婉的推脫。

曹夢文卻問他：“曹遐你覺得她是土一些？農村日的做派？”

“東家我不是這個意思，只是你知道我……。”曹遐臉通紅，說話也結結巴巴的。

曹夢文笑道：“還在想芍藥？那個女人我勸你不要在想了。現如今王家的生意又重新活了過來，大量的銀子往各地砸。”

“東家我們還是要小心王家，不知道為什麽他們什麽生意都做，卻單不與我們競爭。”許觀臺說完後，看向曹夢文，試探著問：“是不是因為東家你……。”

“做生意不講究什麽情誼，這王老太爺把羅家的鋪子給我們已經很不錯了，那包頭的更是價值連城，要是我們做沒有幾十年是做不到的。”曹夢文說完，與眾人進屋裏坐下，春夏秋冬分別端上茶來，便退了下來。

李順嘴在一旁打趣說：“東家這幾個丫頭越來越多，是不是要收了房？”

曹夢文罵了一聲，便站起來，出門口往左右看看，說：“曹遐我嫂子說要你娶了雲娘。”

曹遐嚇了一跳，站起來，說話也結結巴巴了，問：“東家，東，這可不成。”

曹夢文笑道：“看你著急的模樣，我知道你不喜歡，所以給你挑了一個，小三的妹妹。”

李順嘴看著曹遐，說：“我也是見過的，倒是溫柔賢惠，穿起衣服，打扮起來與那個芍藥一點不差。”

曹遐低著頭，曹夢文接著說：“你娘可有什麽打算？”

“我娘也在催促了，說要讓東家給物色一個女子。”

曹夢文笑道：“你娘還是通情達理，要是不娶我就把你娘接過來評評理，看你聽她老人家的不？”

“東家不要驚動他老人家，切不要驚動她老人家。我要是能娶小三的妹妹，東家兄弟都妹妹這自然是好了，只是人家怕是因為我的出生看不上。”

曹夢文自然知道曹遐的顧慮，索性一拍桌子，嚇了自然一跳，只聽他說：“什麽身份，難道長了幾個頭？”

許觀臺在一旁說：“現在誰不是叫你一聲曹掌櫃的？”

“話雖這麽說，可孟家畢竟也是讀書人家，更是東家的結拜兄弟。”曹遐的顧慮許多。

只聽曹夢文罵道：“只等翠翠點頭，我便寫信與孟長風商量。”

李順嘴聽曹夢文提起李順嘴，便低語，說：“財神可與東家說過孟長風？”

“我們現如今除了生意上的往來再沒有什麽糾葛，你這話又是從何說起？”

李順嘴故意再壓低聲音，說：“手下的兄弟說蔡小松與財神有了瓜葛。”

曹夢文聽了考慮片刻，說：“不能吧！采花賊可是有什麽消息了？”

“沒什麽消息，但他一直在知府老爺府裏藏著，我想只要有消息便是大消息。”歐陽青從外面走了進來，他今兒個穿了一身新衣服。

曹夢文站起來，笑問：“怎麽才過來？”

“沒辦法，剛才把賬本核對完，還是比前幾個月強的。”說完，看看曹遐，問：“你們在說什麽？怎麽一個個滿面春風。”

許觀臺指著曹夢文說：“還不是東家要給曹遐說媳婦。”

歐陽青笑道：“曹遐也要娶媳婦了，他還和我說再也不娶媳婦。”

“這是怎麽說？”曹夢文好奇的看著他問：“怎麽能不娶媳婦了？”

曹遐紅著個臉說：“這還不是和歐陽青開玩笑嗎？”

曹夢文緩了一會，見歐陽青神色恍惚便問：“歐陽青可有什麽心思？”

“只怕那個采花賊被抓給我們說出來，到時候可就是徹底的得罪了知府老爺。”

“王稅不是在我們手裏？話說他那裏去了？”曹夢文問許觀臺。

這王稅傷好後就沒有離開酒坊，今兒個也沒有來，倒是奇怪。

“去了自己的屋子，她養了個婆姨，說要生個一男半女的。”

曹夢文了然，這個王稅倒是個漢子，只有漢子才能重新開始，不會被往事拖累。

“這個王稅在酒坊倒是讓酒坊安全了不少，不如安排在鏢局？”許觀臺說。

“我也有這個心思，但到時候還是要看他。對了，許觀臺什麽時候你要回去看看你爹……。”曹夢文說完，二子在外面喊：“東家京城來的急信。”

曹夢文接過，這大過年的送信一定是及事，而且在京城認識的只有李問，看來是他來信了。

拆開信，曹夢文盯著上面的字，神色恍惚，目光渙散，坐在椅子上，手裏的信掉在了地上。

李順嘴撿起來，大驚失色，連追問：“那個人呢？”

“在外面，我已經給了銀子，怕是要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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